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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條昏暗的小徑

是世上最殘酷的通道

這段不長不短的路上

我的世界開始崩塔

甚至雙手奉上性命 被退了件......

  也許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,天才是世上最聰明的生物;就我個人認為呢,懂得裝傻的人,才是全宇宙最聰明絕頂的人類。

  裝傻,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心應手。裝得不好,長得可愛點的人類,其他生物當你是可愛;皮相差了點的人呢,只能活該被嫌做作。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是天真的笨蛋;最痛苦的,是明明看盡世間滄桑、人間冷暖,卻一付懵懂無知、不食人間煙火,看似幸福美滿的天涯人。

 

  『那些追求真愛的人,那些滿身是傷的人,他們要的總是很簡單的東西,他們要的只不過是感情裡的安全感。』徘徊在燈火欄珊處的淪落人,等的是世上最純樸的寶物,可惜,這世上什麼都有,有錢、有權、有名、有利,有悲歡離合、有虛情假意,有雪中送炭、有逢場作戲......等等,什麼都有,什麼都不稀奇;獨獨漏了我們所追求的,很簡單的安全感,很單純的一份情感。



  真的不是我在自誇,先聲明,我不姓王,所以以下不會是什麼老王的論敘。外語學習能力不差的我,又怎麼可能會聽了十幾二十年的台語,還會完全聽不懂對話呢!我喜歡裝作聽不懂,讓你們可以放心的,在我面前如何編織釀造我的是是非非,如何加油添醋說我媽的顛三倒四。當你們用台語叫著我,我會當作聽不懂,等你們試探完後,用國語跟我交談。


  世上最不要臉的,在我的排行榜上,打腫臉充胖子或是自作聰明的人,一定是名列前茅;最無法防範的,是像我這種,明明什麼利害關係、愛恨糾葛、恩怨情仇都瞭若執掌,卻擺出一付無邪又無知的表情,擠眉弄眼假裝想弄懂你們說了哪些不為人知的齷齪。我是生活中的演戲高手,這些演技,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們一番!要不是你們,我可能還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有壞人;要不是你們,我會天真的逢人就把真心掏出來給對方看。看著你們自以為滿天過海的誠懇的雙眼,我只能自嘆弗如,心裡感慨一句『薑,還是老的辣!』讚嘆啊!那媲美金鐘獎影帝影后的高超微妙又出神入化的精湛演技,看得我佩服得五體投地,只能躲在角落自形慚愧。


  當你們跟我抱怨,你們有多麼的疼愛我,買了什麼給我,為我如何如何的,我的腦中開始閃爍那些你們以為我聽不懂,大肆批判給其他不了解的親戚聽的長篇大論,說我們是如何『苦毒』兩老,有多麼不貼心,妄想霸占那只比乞丐富有一點、價值連城的可觀財產,想著你們送了我哪些東西前,將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了幾趟;當我病危奄奄一息的時候,只有媽咪緊緊握著我的手,你們是如何翹腳聊天、喝茶看報紙,偶爾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閒閒沒事,關心個一句兩句,只差沒問我死了沒......等等,看著你們那誠懇無比的眼睛,我才曉得,還真的有人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滔滔不絕說著違心之論。然而,也是你們教會了我,如何笑裡藏刀,成為你們擔心駭怕的魔鬼。


  要不要我細數給你們聽聽,我幾次天真的為了你們傷心難過的了解自己的生命?還是你們比較想知道,我為了讓你們在乎這身上跟你們相同的血液,拼死拼活得把自己身體搞差,送入急診室?或者,我該讓你們清楚,正因為你們,讓我在夜晚的每一次闔眼,都祈禱永遠的沉睡,不要起來看見明日的太陽?這些都不重要!你們絕對要知道的,是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孩,用著怎樣的心態旁觀你們的城府、醜陋的心機,一個十歲的小孩,如何體會原來心碎並不會痛,只是會失明而已。你們真正該懂的是,我這個魔鬼,是你們塑造出來自己嚇自己的!




  小時後的樓梯間,曾經是我通往天堂的捷徑,穿過幾個階梯,就能擁抱幸福。也是那段我自以為快樂的通道,讓我看清世界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、那麼真善美。我在這個樓梯,做過一個很美妙的夢,而在很久很久以前,夢醒了,我在樓梯間。


  這個世界的好與壞,不是我在乎的觀點;而是我的世界,在一開始就崩塔了,在你們無所謂產房裡的嬰兒是否會致命,孕婦是否會喪命的時刻,我的世界就不曾完整過。那些我以為的疼愛、關心,還有那些令我沾沾自喜的寵愛,但願當初那個女孩,沒看見背後的附帶條件,就這樣傻傻得被騙。原來,你們並不期望我的存在......為了反抗,唸書唸到三更半夜,送醫急救後最擔心的是隔天能不能出席上學,因為有段考;就算掛著點滴,心心念念的是作業還沒寫完,明天會不會不能上學,這樣畢業就沒有全勤獎,會不會因此名次衰退。為了挑釁,在我最光榮的時刻,我學你們一腳把你們踹到一邊,這些成就與你們無關,那只屬於我媽!


  以前單純的傻女孩,早就被你們殺死了,也可能是被我勒死的;現在這個看似好騙的女孩,我不會再為了你們想辦法讓自己躺平送醫,就為了換一句關心,得到幾分鐘虛假的親情。可是,好像遲了些......以前的愚蠢,讓我想健健康康,卻沒了最大的財富。那場賭局,賠上了我的所有,還是崩盤,我輸了,把心輸掉,把靈魂賣掉,把健康賠掉;我才是那個為了賭博請家蕩產的賭鬼。




  夢醒的樓梯間,我害怕經過見到一個縮在那裡的女孩,她的震驚、她的不可置信,還有她的絕望......攤手,sorry!姊姊我愛莫能助!


  我只能勉強站起來,倒退走回自己的地盤,一塊一塊,一磚一瓦,我的世界我自己打造。就算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位受傷的女孩,不懂得如何讓眼淚停止,該怎麼讓心不再痛,我什麼都聽不到,只記得總愛跟在我身後的小鬼,跟屁蟲弟弟。我唯一能做的,不是去改變什麼,那些我無能為力,我唯一做得到的,只有別讓另一個小男孩駐留在樓梯間,與女孩作伴。




  3!2!1!Hide and seek!我在樓梯間,請找到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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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Naic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